第三章
让我们再回到自我问题上来。[267]这种明显的矛盾状态归咎于我们做了过分严格的抽象,归因于我们对于事实上非常复杂的事态,时而把注意力转向这边,时而把注意力转向那边。我认为,我们把自我同本我区别开来是合理的,因为对于采取这种步骤的必要性我们有一些考虑。另一方面,自我和本我是同一的,而且自我只不过是本我中特别分离出来的一部分。如果我们认为这一部分本身和整体截然不同,或者在两者之间出现了真正的分裂,那么,自我的弱点就变得清楚了。但是,如果自我保持着与本我的联系,且不能与之分离,那么,它就会表现出它的力量。自我和超我之间的关系也同样如此。在许多情况下两者是结合的;当它们之间出现紧张或冲突时,一般说来我们能够把它们区别开来。在压抑中带有决定性的事实是,自我是一个组织机构而本我则不是。确实,自我是本我组织上的一部分。如果我们把本我和自我描述为两个对立的阵营,并假设,当自我试图借压抑来压制本我的一部分时,那么,本我的其余部分就会来援救处于危险中的部分,并且同自我较量,那我们就大错而特错了。这可能就是常常发生的情况,但肯定不是压抑中所发生的最初情境。一般说来,受到压抑的本能冲动是孤立的。虽然压抑的行动表现了自我的力量,尤其是它揭示了自我的无力、本我的各种不同的本能冲动怎样不受影响,但对于由于压抑作用而转变成为症状的心理过程来说,现在却保留在自我的组织之外,并且独立于它。我们确实可以说,不是这个过程本身,而是它的所有派生物都享有这种治外法权般的同样的优惠;每当它们与自我组织的一部分建立起联想性的联系时,根本无法确定,它们将不会把那一部分拉到它们跟前,并且以牺牲自我来扩展它们自己。我们早就熟悉的一种类比是把症状比作一种异物,它持续不断地在它所置身的组织中发出刺激和反应。[268]有时候则发生这种情况,针对某种不受欢迎的本能冲动而进行的防御斗争,会随着症状的形成而结束。就我们所见,这种情况在癔症转化中最为常见。但通常,后果是不同的。最初的压抑行动之后紧跟着便是一连串令人厌烦的、没完没了的事,针对本能冲动的斗争延续为针对症状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