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拳头,似是要撑着起身。
七尺多身形的封秋,伏在马车边上,痛苦地不知所言。
“将军,将军!杀狄,杀狄啊!”
这一句,宛如用尽了一生的气力,老卒鼓着双眼,仰视着黑压压的天空,再也不动。
“东家,他先前跟着侯爷打仗,便有老刀伤,这会儿又中了刀。”
徐牧揉着眼睛,沉默地转了身。
在他的面前,即使青天白日,依然是一片乌黑黑的世界。
丰秋的时节,没有秋收,没有五谷丰登,也没有喜悦的农人们,围着高高的谷仓跳舞。
什么都没有。
只有边关的萧杀,映衬着剐过的风雨,割得人脸庞发疼。
“东家,我等要杀狄狗!”
林子里,近三千的人影,霍霍地站起来,刀器厮磨的声音,刺痛人的耳膜。
“我自然会带你们去杀。”徐牧转了头,压下胸膛里的怒意,“但我等三千人,入了北狄腹地,并非是要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