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去拿些干草,”我对安妮说,“我最好躲在马车后头的干草堆里,到宾夕法尼亚再出来。”
“那得花上整整两天时间。”她说,“你最好跟我们在一起,假装成家奴。”
但是,一见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儿,那真挚单纯的眼神儿朝我一望,我那套作假的本领就使不出来了。我停下了走向棚子的脚步。棚子里存着点儿草料,我弄了一些,放在我们坐着的马车上。光天化日之下,我得藏在马车上的干草堆里旅行,一直到晚上才能出来,这种日子我得过上整整两天。藏起来比出来强。但是,我得在耶稣基督面前说实话,那时候,我已经过烦了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我想尽一切办法躲藏,我已经厌倦了。
进攻之日的前一天,我们装好马车,没搞什么仪式就离开了镇子。上尉递给安妮一封信:“这是给你妈和兄弟姐妹的。按照上帝的意志,过不了多久,我就见到你们啦。”他对我说:“再见了,洋葱头。你打了仗,打得漂亮,一旦你的黑人兄弟重获自由,我就会见到你,要是上帝愿意那样做的话。”我祝他好运,然后一行人便离开了。我登上马车,坐在干草堆底下。沿着马车侧面放着一块木板,底下是覆盖着我的干草,安妮便坐在木板上,而赶车的萨尔曼跟他嫂子,奥利弗的老婆玛莎,坐在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