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想等他过来时问一问,可是科克勒斯却一反往常,匆忙奔下楼去,只是双臂举向天空,高声嚷道:“噢,小姐!小姐!多么可怕的灾难!简直叫人难以相信!”
过了一会儿,朱莉看见出纳又上楼去,怀里抱着两三部大账本、一个皮夹和一只钱袋。
莫雷尔查了账本,打开皮夹,数了现金。
他的全部现金,只有七八千法郎,到五日还能收回四五千法郎的账目,总共加起来,多说有一万四千法郎的活钱,而要偿付的期票金额高达二十八万七千五百法郎。就连先付这点儿款恐怕都不可能。
不过,莫雷尔下楼用晚餐的时候,倒显得相当平静。然而,这还不如垂头丧气的样子,这种平静的神态更叫母女俩担心。
晚餐之后,按照习惯,莫雷尔本来要出去走走,到老马赛人圈子里喝咖啡,看看《快讯报》,可是这天他却没有出门,又径直上楼回办公室了。
再说科克勒斯,他完全呆若木鸡,大半天都守在院子里,光着头坐在石头上,也不怕烈日曝晒。
埃马努埃尔想安慰母女俩,但又不知如何劝解。这个青年十分清楚公司经营的状况,不能不感到一场大祸逼近莫雷尔家族。
夜幕降临,母女俩还守在房间,期望莫雷尔离开办公室,会下楼来看她们;但是,她们听见他经过门口时放轻了脚步,无疑怕她们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