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是他,宋希濂,把武汉会战的生命线定在了富金山。他很兴奋,也很紧张。他彻夜思考着自己在阵地上的兵力部署是否正确,努力查找富金山防线上的弱点和漏洞。他试图站在对手荻州立兵的立场上,设想敌人会如何投放兵力,会用什么手段突破富金山防线。
防御者的痛苦在于等着挨打。什么时候攻击,朝什么地方挥拳,打一路还是多路出击,用什么方式打击,都是对手说了算。敌人一动手,你就必须应战,而且防不胜防。
宋希濂想着心事,走到山顶,一阵山风吹来,十分清爽,顿时消去了几分倦意。与此同时,他听见山上山下,传来一阵阵杂沓的脚步声和车鸣马嘶。他举起望远镜朝山下眺望,只见树丛中和村庄里,活跃着许多土黄色的身影。他知道,那是日军在做进攻前的调动。
毫无疑问,一场凶险的大战即将开始。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会日军调动的方位,便下山返回军部。他顾不上洗漱吃饭,立即给左翼第三十六师师长陈瑞河打电话,想问问那边的日军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