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匹战马的浮雕,在当时已成为“社会公共图像”。唐代的气韵,由此可见一斑。
这六匹战马的浮雕,现在有四匹收藏在陕西省历史博物馆,另外两匹则流落到了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美术馆。我由于太喜欢了,这几年正与几个朋友一起,试图说服宾夕法尼亚大学美术馆,找个什么合适的地方让六匹联展在一起。但他们知道自己“收藏”得不够道德,怕中国民众不愿还回去,不敢拿出来。
一个敢于用几匹战马概括历史的朝代,一定是轻松而幽默的。因此,唐代没有朝廷颁布的“主流意识形态”,更不提倡“国学”之类。这就像一部杰出的文学作品,不会把主题思想印在封面上。或者,像你们这样一批优秀的北大学子,也不会把某句共同的格言,一起写在额头上。
很多挂在外面的口号,往往是大家做不到,才发出的一种焦急呼吁。我们在历史上经常听到“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的口号,这个口号并不证明中国人历来不打中国人,恰恰相反,倒是证明了中国人老打中国人。同样,过于强调某个理念、某种学说,都只能说明大事已经不妙。唐代信心满满,既没有这种危机感,也不会产生种种文化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