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兮记得她在获得总导演首肯后，朝着购物广场方向飞奔，风在她耳边拂过，人群自她视野中倒退，她血液中有一个声音对她说：快些，再快些！
她的眼角余光略过，许凌昀站在人行道上，身边有个同他年纪相仿的男子，手里捧着小吃碗。
他与她视线交汇，又彼此错开。
等她将生鲜超市里最后一点新鲜蛤蜊包圆，拎着两个保鲜袋返回夜市，已看不到许凌昀的身影。
远兮不确定他是不是到现场去替她加油的，但在人群中看到他，还是教她有一点点开心。
其实不止一点点，在入睡前，她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说。
许凌昀还没睡。
他在自家客堂间里，八仙桌对面坐着从国外，趁圣诞假期将至，回来探亲的学长齐国明，八仙桌上摆着刚启出来的陈酿桂花酒和才蒸好的大闸蟹。
齐国明抵埠，在镇上新建的与国际主题游乐园配套的五星级酒店房间里倒头睡到自然醒，一个电话约许凌昀出来小聚。
移民头两年，他忙着在加拿大站稳脚跟，融入当地社会，未能回国。移民第三年倒是同父母妻儿一起回来过一次，可惜老家几个或远或近的亲戚为地、为钱不依不饶地寻他麻烦，令他头大如斗，去年索性接了年逾八十的老外婆到加国团聚过春节。
“外婆说那边太冷，人都不认识，电视也没几个看得懂的频道，去过一次，再不肯去。”齐国明无奈，“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不愿意跟我们去国外颐养天年，只好我有假期，来回多跑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