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迪潘先生一家。尽管这家人家已不像迪潘夫人风光年代那么名声显赫了,但由于主人们的德高望重以及对聚会宾客的严格挑选,仍旧不失为巴黎最好的门庭之一。由于我未曾抛开他们去另攀高枝,由于我离开他们只是为了去自由地生活,所以他们始终对我以朋友相待,而且我也坚信任何时候去迪潘夫人家都会受到很好的接待的。自从他们在克里希购置了一个别墅,我甚至把迪潘夫人视作我的女乡邻中的一个了。我有时去克里希住上一两天,而且,如果迪潘夫人和舍农索夫人关系融洽的话,我可能跑得更勤快些的。但是,在同一家人家,夹在两个不和睦的女人中间,让人左右为难,使我觉得在克里希太拘束局促。我同舍农索夫人的关系更加平等,更加亲切,所以我喜欢在德耶更自由地见到她,因为德耶几乎就在我家门口,她在那儿租赁了一间小屋,甚至也喜欢在我家里见到她:她常来我家看我。
还有克雷基夫人。她虔诚笃信地遵奉宗教之后,便不再与达朗贝尔一伙、马蒙泰尔一伙以及大部分文人来往了。我想,特吕布莱神父她还见见,因为他那时是个半吊子信徒,不过,她仍旧很讨厌他。而我是她先前一心想结识的人,所以没有失去她的好心关照,而且一直有通信往来。她曾送给我几只勒芒鸡过年,并且打算开春来看我,但却与卢森堡夫人的一次旅行冲突了。我在此应对她特别地提上一笔,她在我的记忆之中将永远占有一个特殊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