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倒抽了一口冷气,本该保持沉默却迎难而上:“请娘娘出题考校。”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武后嘴角一挑,冲身边人道:“令月,你何时这般干脆过?”慈爱之意溢于言表。
一个天真却高傲的声音透出浓浓的不满来:“母亲,女儿师从鸿儒,自持有度,倒是无知者无畏,才敢信口开河。”
这话中的犀利刻薄令婉儿如芒在刺,可她告诫自己不能退缩。事实上,激流而上,不进则退。
“你这孩子,真是宠坏你了,竟然如此目中无人。”明明是责骂的言语,可仍是慈母的腔调。只是角色一转,面对跪在地上迟迟没有抬头的小人儿,武后恢复了姿态,沉着声:“你叫婉儿,是吧。”
“回皇后,奴婢上官婉儿。”
武后问得极怪:“我知道你姓什么,可你知道你姓什么吗?”
多年掖庭的生活,冥冥之中婉儿早有思量,身边几乎每个人都有故事,怎么会唯独自己身世简单呢?母亲郑氏多次有意无意告诉她,她们是贫寒人家的女儿迫于生计才入宫为奴。敏感的婉儿早就意识到这或许是离真相十万八千里的谎言。可是既然母亲不愿如实相告,那么必然有着她的道理。聪明人的苦恼往往来源于刨根问底,婉儿不想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