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报告。
“你吞下了什么?”一两分钟后她问道,“如果去做手术,我们必须知道你吃进去了什么。”
“我不确定。”
医生的表情更严肃了,可我真不记得自己吃了什么,以及吃了多少。此时我存在的所有意义,已经变成了一种异常的渴望,渴望被这位粉衣医生拯救。我无法解释这种执念。我只知道我已几乎溺死在黑暗中,而她就是希望的光。
医生生气地看着我:“你这是在浪费时间。”
如同来时那般迅速,值班医生又快速地离开了。把我与世界隔开的那层玻璃又缓缓降下来。护工把我送到街对面长老会医院的急诊室。我们挤在勉强容得下两个人的白帘隔断里,静静地等待着。灯光依然刺眼,除了这个想法,我脑中一片空白。
外科医生缝合了我手臂上的伤口。深夜一两点钟,我终于躺在了病房的床上,但我毫无睡意。我僵直地躺在黑暗中,睁着双眼。
星期天下午,前一天值班的那位医生过来回访。
“我来看看伤口。”她说着,抬起我的左臂,掀开绷带,用手指在伤口旁的皮肤上轻轻按了按。“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她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当闻到纱布上的血腥味时,一阵莫名的兴奋涌上心头,令我浑身为之一振,然后我的胃也立刻跟着颤抖了一下,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还活着。我对自己说,你应该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