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站定,遥遥地望过去。她终于依偎着他。看一处楼顶的夜总会,幕墙上闪动着若干抽象的男女人形。舞蹈狂欢,不眠不休。
一些柔软而郁燥的风,吹过来,穿过衣服,收敛了毛孔。汗水黏腻在身上,无法畅快地流下来。
太热了,真想洗个澡。当她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静止了,有些不安地偷眼看了一下对方。身体悄悄地分离。
86在街道的拐角处,他们看见了一个小旅馆,招牌上写着“如归”。似乎刚刚装修过,门面是洁净而整齐的。大堂并不宽敞,却有一盏硕大的枝形吊灯,散发着黄色的温热的光。
他们终于还是犹豫了。她感到聂传庆的手,在她手中紧了一下。她默默捉紧了这只手,走进了旅馆。柜台上是个样貌本分的中年妇人,问他们要身份证。聂传庆愣一下,将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妇人接过来,用很抱歉的口气说,最近查得紧。杜雨洁终于抑制不住地将头深深地埋下去。妇人将钥匙递过来,却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个锡纸包,悄悄放在杜雨洁手里。是两只安全套。她看着杜雨洁,用让人宽慰的声音说,都是同龄人,理解万岁。
他们坐在略略有些霉味的房间里。没有开灯。路灯的光线,透过窗户,浅浅地投射进来,笼在他们身上。他们安静地坐了一会儿,他终于伸出手去,但似乎又很踌躇。她看见那手的剪影,落在墙上,像一只翅膀。